赵寒冬

个人理想是指处于一定历史条件和社会关系中的个体对于自己未来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银零】轮回

🕛白色地狱门外

    眼前的浓雾突然散去,胸口仿佛一直堵着棉花的感觉,也在浓雾散去的瞬间消失了。

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黑色水域,波光粼粼的水面,看起来有些瘆人。水域正中,是一条笔直的大理石铺就而成的可以并行两列马车的道路,道路横穿水面,一直延伸到对岸。

    麒零抬起头,在黑色水域的另外一边,视线的尽头,是层层叠叠的起伏山峦。

    “麒零,你小心点,跟紧我……”银尘转过头,认真地叮嘱麒零,他的眼神里有明显的担忧和对危险的预感,“不要太靠近水面。”

    麒零点点头,悄悄地擦了擦自己手心里的汗水。

    空旷的脚步声回荡在辽阔的黑色湖面之上。

    感觉不到明显的风,但是湖面却波光粼粼,像是水面之下,有未知的东西在伺机而动。

    这个地底之湖,非常安静,甚至可以说一片死寂。靴子踏在古老的石头路面上,发出一声一声仿佛是倒计时的足音。

    麒零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他知道,道路的尽头,就是一切的结局了——那里就是银尘这些年一直期盼着、寻找着的,答案的所在。

    大理石路面抵达岸边后,就融进了嶙峋的岩石地面。

    湖边是大大小小散落的碎石,没有任何植物生长,甚至连一般湖边最常见的青苔都没有。湖边和山崖之间,有一片寸草不生的陆岸,灰黑色的石头仿佛层层叠叠地重叠在一起的刀片。

    银尘和麒零朝着尽头高不见顶的山崖走去。

    整座山脉像是一道巨大的屏障,拦截了去路。

    山脉中央有一道渐渐收窄的裂缝,裂缝尽头,是一扇巨大的像是石门一样的原始山壁。

    离石门不远处,一个三米多高的残破而古老雕像静静地矗立在黑暗里,仿佛一个已经死去的守门人。

    走近之后,麒零看到,这个雕像是一个戴着兜帽的低头的人,他双手正在掀开他的长袍,双手把长袍朝两边拉开,敞开的衣襟里面,是空洞的身躯。

    雕像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

    麒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麒零……”

    银尘低沉的声音,将麒零从出神中唤醒:“嗯?”

    “……如果直到你的魂器耗尽,我还是没有从里面出来的话,你就立刻返回,带着幽花和莲泉,一起离开这里……”银尘的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像是雨后的树林,带着温润而氤氲的踪痕。

    麒零的胸口突然像是被凿开了一个窟窿,风吹进他的胸腔,他觉得心跳有些发紧。有一种像要失去什么的感觉,正在他的脑海里疯狂地生长。

    “银尘,那我可不可以——”刚刚开口讲了半句,麒零的声音就已经哑了,像是被风吹破的窗纸。

    “不可以。”银尘看着面前十七岁的大男孩,他天真的眸子里,沉睡着没有经过任何污染的雪山清泉,也正因为如此,他更加觉得心痛,“你绝对不可以跨进那扇大门……如果你进来找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麒零无助地抬起手背,有点不知所措地擦着不由自主从眼眶里滚出来的眼泪。冥冥之中,他似乎感觉到了,此刻,自己正在对银尘告别。

    银尘看着麒零,心里充满了内疚。他本来应该像所有的使徒一样,在自己王爵的陪伴和保护之下,变得越来越强大,自己应该见证他的每一步成长,见证他一点一点地,打磨出属于他自己的光芒。然而——

    “麒零,我不是一个好王爵,虽然你经常说我很厉害,很了不起……但其实,我的人生过得非常糟糕,非常失败……”银尘说着,眼眶渐渐发红,他控制着自己的喉咙,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他常年冰雪般冷漠的面容,此刻却在麒零滚烫的目光里,渐渐融化,“但是我这一生,有两件事情格外骄傲。一件,是成为吉尔伽美什的使徒。另一件,就是成为你的王爵。我没有成为吉尔伽美什的骄傲,但是,麒零,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你要相信你自己。”

    银尘张开手臂,用力地拥抱了麒零,他的手臂紧紧地拥住麒零的后背,力气很大,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轻微的颤抖来。

    麒零的心里越来越恐惧,此刻的银尘,像是在对自己,做最后的告别。

    银尘冰凉的散发着森林味道的气息,萦绕着麒零的鼻息。第一幕遇见银尘的画面,那张惊为天人的冰雪面容;第二幕遇见银尘的画面,月光下他闪烁着金色纹路的身体散发着灵犀的羁绊……一幕幕画面快速而杂乱地从麒零脑海里闪过。

    直到银尘松开手。

    “银尘,你是不是知道里面有什么?所以你才会这么担心……”麒零的声音已经哽咽,“你如果害怕的话,我陪你一起进去,我不怕,我连死都不怕。我也许帮不了你什么,但是,至少可以陪着你……”

    银尘突然淡淡地笑了,他看着麒零,伸出手,帮他整理好杂乱的衣领,然后他伸手,将自己后背发辫末梢的银钩轻轻摘了下来,他银灰色的发尾,温柔地散开来。

    “麒零,给你,这是我的一件魂器。雪刺也在里面,它会保护你。”

    说完,他把小小的银钩塞在麒零手里,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山崖缝隙里的大门走去。

    他走过雕像的时候,随手一挥,一把银剑从空气的涟漪里激射而出,银剑在飞向雕像的时候,突然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吸进了雕像胸口衣襟拉开的空槽,紧紧地贴在石壁上,银剑撞击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空旷的湖面上,响起沉闷的轰鸣。

几米厚的山石缓慢地朝两边裂开,汹涌的白色寒气从门缝里往外涌动,寒气扫过的地面迅速变成灰白。

    银尘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

    麒零攥着拳头,不舍地追在银尘身后,他哽咽着喊他的名字:“银尘,银尘……那我就在这儿等你啊……银尘?银尘,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银尘站在寒气汹涌的白色地狱门口,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过了会儿,他转过头,目光里闪烁着温凉的孤独。

    ——“你可以等我,但不要一直等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保护你未来的使徒。做一个好王爵。”

    ——“别像我。”

    吸附魂器的凹槽中,开始生长出冰晶,慢慢地将魂器包裹起来。

    麒零看着渐渐冰冻的魂器,像是看着一颗渐渐结冰的心。

    魂器上原本属于银尘的气息,渐渐地冷却了,消失了。

    麒零忍不住坐在地上,巨大的断剑跌落在他的脚边,他低下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黑暗的辽阔地底湖谷,回荡着悲伤的呜咽声。

    像是流动着一条巨大的暗河。

    “银尘,你一定要没事啊。”麒零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已经消失在寒气深处的银尘,“我就在这里等你,我一定会等到你的。”

    麒零的眼眶红红的,像是被风吹进了沙子。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逐渐被蚕食的魂器,手里紧握着下一把魂器。他在计算着,自己能够帮银尘赢得的时间。

    只是他并不知道,刚刚的送别,竟会和银尘别了那么漫长的岁月。他并没有意识到,银尘对他说的最后一句“别像我”,有可能是“别想我”。

    别想我。

    忘记我。

    因为从此之后,多少年,他们都再也没有相见过。

    
 🕐他们的家里

麒零从梦中惊醒,他知道,饕餮的能力有预见未来,所以承受了格兰仕攻击的他看见了他和银尘的未来。
 --别想我,别像我。银尘离开的决绝,连回头都没有,此后,他们就没有相见……

他们的未来,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可悲。麒零想,他不喜欢这样的未来,没有银尘的未来。现在离银尘进入白色监狱还有很长时间,他还可以改变一些东西。
 银尘不知道他们的未来,所以他依然决定进入白色监狱,去救吉尔伽美什,他的王爵。

天气转凉了,风吹得潇潇瑟瑟,桂花又爬上了枝头,挡住树的缝隙透过的光,它是一片绿葱葱,只是散发出丝丝清香,侵入心脾,踮起脚,折断树枝,把它放在手上,淡黄的月桂中,看到了一丝不舍和凄凉。可是月桂树依旧保持着那干枯的树枝,弯弯曲曲地伸向四方,没有一丝光彩,并不引人注目。反而,在寒风的映衬下,有些凄凉,也有些萧瑟。那算不上粗的枝干,在寒风的怒吼中颤抖着,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是谁说,美丽的风景可以很长很长,长到可以温暖人心里的冰凉,可为何到头来却是天各一方?当两个人的舞台,只剩一个人独奏时,所有的希望被冻结,那多情的琴弦里再也飘逸不出动人的旋律,思绪,只能踏浪于寂寞的海岸,伤情之人也只能静静的体会那孤城里弥留下的温柔,对着斑驳的碎影,悼念一声凄凉。

麒零根据古籍,炼了一枝梅花,梅花只有花苞,含苞待放的样子羞羞涩涩--像极了麒零对银尘的爱,不敢开口却深沉。

那枝梅花是用麒零自己的心头血浇灌的。与他生死与共,只有遇到心爱之人的时候,花才会开放,爱得越深,花开得越灿烂。

麒零把这枝梅花交给了银尘。

在银尘碰到它时,血色的梅花骤然开放,绚烂夺目。银尘不知道这枝梅花代表什么,麒零想,他希望银尘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这枝梅花的含义。

在银尘准备找到莲泉去商量进入白色监狱的时候,他刚坐下,细心的莲泉就看见他的手腕上有一个微不可见的梅花形的标志。

“最近有人送你梅花吗?”莲泉漫不经心的问,作为生命王爵,她很清楚雪夜梅花的制作和功能。在她知道梅花是麒零送的并且开放的那么灿烂夺目而且银尘还想抛弃麒零去寻找他的王爵的时候,饶是冷静如莲泉,也忍不住对银尘破口大骂。

“因为我爱他,我不希望看见活泼天真的他成为肮脏的白银祭祀的完美容器,我希望他平平凡凡的活下去,成为他自己。”银尘顿了顿,“哪怕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他的身边。”

莲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知道了银尘对麒零的爱,她也清楚以银尘的性格,恐怕到死,麒零都不会知道他的心意。

关怀的看着梅花,莲泉垂下眼帘“你知道这个梅花的含义吗?”银尘摇了摇头,似乎银尘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莲泉自顾自地说:“它只有在制作者的爱人身边才会开放,制作者爱得越深,花开的越灿烂。”莲泉不想让银尘知道这梅花的制作方法,她不希望因为银尘因为心疼而破坏了他们互诉衷肠的机会。

银尘沉默了,他本来想默默的守护麒零,看着他幸福,看着他结婚生子。因为银尘知道,他必定会死在营救吉尔伽美什的过程中。但他不知道麒零对他的爱,银尘迷茫的一瞬,但银尘没有放弃营救吉尔伽美什,因为只有他的王爵吉尔伽美什才能就沧玄,才能救麒零。
 殊不知,麒零就在门口,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因为过于激动暗恋已久的爱人也爱自己,麒零带着傻傻的笑容呆呆的站在门口站了好久。以至于银尘推开门时看见自家小使徒呆呆傻傻的笑着看着自己。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麒零打破僵局,不顾三七二十一,对着银尘的嘴唇就吻了上去。

银尘加深了这个小心翼翼的吻。

“我爱你。”他们一起说。

🕑幽花小郡主的府邸

在出发前,麒零把一杯清茶递给了银尘。他说这可能是银尘最后一次喝他煮的茶了。
 看着他眼泪汪汪的样子,银尘没有拒绝,也没有疑心,就端起茶喝了一口。

瞬间天旋地转。

银尘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脚渐渐麻木冰冷,变得没有力气。

麒零笑了,“银尘我这么爱你,我怎么可以看着你送死?这迷药会让你暂时失去灵力,很快陷入昏迷状态。”他最后吻了吻银尘的唇,抓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又像这么多天他们同床共枕时一样,把自己埋入银尘的怀里。
 然后,麒零就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现在知道了银尘当年为什么没有回头,因为当时的银尘怕一回头看见泪眼朦胧的自己,然后于心不忍就留下来了。

银尘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是梅花只剩下一片花瓣。他记得莲泉说过,梅花和麒零的什么密切相关。

🕒他们的家里

好久以后。

银尘苏醒时,他没看见麒零,只有守在他身边的莲泉。
 看到银尘苏醒,莲泉露出放心的笑容。“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看到银尘四处张望,莲泉的眼神暗了下来。“别找了,麒零已经死了。”她指着那枯萎的梅花。

然后,她就看到了崩溃的冰雪王爵。

银尘把那枝梅花种在了麒零埋樱花糯米酒的地方。他希望梅花可以活过来,但他清楚,没有这个可能了。

莲泉自此之后就没有见过银尘,她知道,银尘看见了麒零留给他的信。

“格兰仕说得对,我死了,零度王爵就没有了,什么也都结束了。
 不要怀念我,好好活着,去寻找一个使徒吧,这次你一定要选一个乖一点的使徒,不要让他像我一样叽叽喳喳了。”
 最后还有一句“我爱你”但是这句话被麒零自己杠掉了。

但莲泉知道,冰雪王爵的执着。

🕓世界各地

这么多年,像之前一样,银尘走过许多地方,经历了许多事,但不同的是,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了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使徒。

其实,只有是一颗游子的心,才会这样悲情的惆怅!那只有是一个游子的泪,才会流的凄凉!因为于银尘,永远是一只风筝.而那一线相牵的是有关于麒零的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地方。只可惜,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小使徒。

已觉秋窗秋不尽,哪堪风雨助凄凉

还记得麒零说过,他想和银尘开一家小酒馆。ys于是银尘没经过一个他和麒零一起去过的地方,他都会开一家小酒馆。

但是,小酒馆里,再也没有那个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小使徒了,再也没有那个会因为他背负重物爬山和笑笑闹闹的麒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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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尘有一个魂器,叫时光,他从见到它时就知道它是一个时间魂器,但他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后来,入夜,秋寒入骨。

坐在窗前研究时光的银尘在时光的缝隙中看见麒零了,那个一尘不染的,天真烂漫的小酒保麒零。

泪落下,温柔的落在了时光上。

银尘看着那曾经美好的回忆,渐渐睡着了。

他再次苏醒时,他看见了久违的福泽镇。

沧玄的七度王爵不是银尘,而七度王爵没有寻到他的使徒,一个叫麒零的小酒保。

因为在他之前,有一个叫银尘的银发男子接走了那个叫麒零的小酒保。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银尘看到麒零的那一刻,他们的家里,那棵麒零埋樱花糯米酒的树下,梅花缓缓地抽出芽,开出了一朵梅花。

感谢所有阅读到这里的你^_^

这是 @月散星消 的点梗,抱歉更的那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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